“已经这个点了,真的没有问题吗。”少女站在窗边看着已经当空的皓月喃喃道。
朴实无华的月光洒满了眼前的院落,远处的金桂树下,模糊地似有精灵在跳舞。好久,真的好久,没有感受到如此的宁静了。
指尖传来坚硬大理石的冰冷触感,亦如自己未曾柔软的心。
想到这儿,少女的眼眸又再次蒙上了一层荫翳,记忆就像泉水一样一下子从细小的泉眼内喷涌出来。
那时的天不如眼前这般的纯粹,空中激荡着死亡的光辉,紫色的,红色的,华丽极了。呵,我是不是疯了。
少女颤抖着用双手揪住自己好看的头发,苍白的脸色上不见一丝血色。窗外面骤然吹起了狂风,狠狠地撞击着窗口的碎花玻璃。少女惊恐地向后跌去,眼神中的泪水将眼前银白的月光迷蒙了。
“不,不要,不要过来”女孩眼中的月光汇聚成了一张张熟悉的脸庞,它们苍白的脸颊上死灰般的瞳孔中流淌着腥臭的鲜血。
少女瞪着自己本就很大的眼睛,她想站起来跑掉,但那双洁白如藕的双腿却丝毫不听使唤,脚尖紧紧地绷直,脚踝处有被绳子拉住的痛感。
“我……”嘴巴像是被别人狠狠抽打了一下,舌尖上舔舐到了血液的苦涩。
“不不不……”少女翻过身来,用自己还有知觉的双手死死抓住地面,不顾一切地朝着门口方向爬去。
无力感从腿部开始蔓延开来,小拇指也开始没有了知觉,自己左侧的脸颊死死贴着地面,她甚至没有将头抬起的力气。
“咣当”什么东西似乎掉了下来,少女费力地睁开自己厚重的眼皮,眼前明晃晃地倒映着自己崩溃的面容,居然是一把匕首。尖锐的匕首所散发出的寒气似乎与地板融为了一起,若不是那一声脆响,少女根本就不会发现。
少女试着抬了抬自己的右手,所幸手腕还能活动。慢腾腾地握住了掉落在自己脸侧的匕首,一时间,少女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。
“自裁吧”耳边传来似真似幻的声音。吱呀一声,房间内的窗户被风儿吹开。屋内的灯光开始忽闪忽闪,少女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她姣好的面容,好不容易换上的衣服又被汗水打湿。
自裁吧,由千万种声音汇集的三个字在少女脑海中炸响,泪水浸湿了前额的长发。她闭上双眼,轻轻抬起了自己洁白的脖颈,手中的匕首颤抖着向其靠近。
不停抖动的睫毛暗示着此时少女心中的恐惧与紧张,脸上忽而解脱忽而狰狞的表情让其美丽的本身变得极其可怕。
“啪”意料之中的殷红并没有出现。银白色的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落出了窗外。一时间,窗外的世界也纷纷安静了。空间静的可怕,少女惊恐地看着自己早已空空的右手,不甘心地向窗户方向伸去。
“风华,你别吓我”刚刚即使赶到,并拍掉少女手中匕首的修女唯雅紧张地拦住了少女。
说真的,唯雅被吓坏了。
自己仅仅是离开了15分钟,印象中那可爱害羞的女孩子居然会用匕首抹向自己的脖子。
唯雅将失神的少女搂在自己怀中,胸口紧紧靠着那精致的头部,但此时此刻唯雅内心充盈着的只有担忧和害怕。
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目光。
怀中少女呆滞的表情并不能解释发生了什么,但是那令人心悸的目光却深深刺痛了唯雅内心。
始终无法聚焦的瞳仁中,漆黑的漩涡里隐藏着少女的身影,唯雅想要将其看清却始终无能为力。终于,少女在体力透支下陷入了深深的沉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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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爷爷,她怎么样了”唯雅站在了一个老人身前。
身边是与其他修女房间不一样的设施,房间虽然是普通房间的两倍大,但也朴实无比,房间中也仅仅是放了两个书架和一个办公台。
这是红衣主教平日里办公的地方,虽然没有自认高人一等的感觉,老人还是老气横秋地回复唯雅。
“孩子啊,你也该长点心了。你怎么能随便带陌生人回家呢,要是她是一个逃犯呢,要是她是一个杀人狂魔呢……”
“她怎么样了”
“你这孩子怎么……”
“她怎么样了”
“哎,真是女大不中留啊,怎么……”
望着凯特似乎要将自己一把老骨头生生拆开的目光,老人默默叹了口气回答道:
“暂时没事了,估计是之前不好的回忆让她行为错乱吧”
“盯~”
“真的,啥事没有,真的,我保证“
“盯~”
“咳咳,嗯,就是这样”
“那好吧,爷爷我先去看她了。”
这孩子,哎。望着唯雅冲出去的背影,老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,但转瞬而逝。他回过身,接通了总部的通讯。
“确认是圣日级别的吗?”对方声音空灵听不出是男是女。
“我亲自确认过的,是圣日级别,但是貌似有着一定程度的杂质”
“哦?杂质?不碍事,受洗过后就好了。下面,你知道该做什么了吧”
“明白。”
老人切断了通讯,又变回了往日和蔼可亲的样貌,他伸出干瘪的手指,逗弄着一旁的白色小鸟,嘴里自顾自地说道:
“新一届的圣女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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